「娘真是的,我什麼時候連一點自由有沒有了?」蘇舞容上了馬車,一坐下便惱怒的道。

翠喜嘆了口氣,「夫人最近似乎愈來愈急躁了,自從任將軍回京之後就……」翠喜愈講愈小聲,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夫人一心想要撮合蘇舞容與任子峻。

「妳別說這麼小聲,我自己也知道,娘對任將軍很有好感,但是人總是要經過熟識才能決定是否能夠廝守一生啊,她這麼急著要我嫁出去,莫非是厭了我這個女兒待在家礙眼嗎?」蘇舞容此刻真是怒急攻心,什麼話都給出口了。

「哎呀,小姐,這話不能亂說呀,夫人和老爺是最疼妳的妳也知道,夫人怎麼可能厭妳呢?何況妳是女兒啊。」

蘇舞容自知口無遮攔了點,便點點頭表示知道錯了,「是我太生氣了,我壓根兒就不想這麼早嫁呀……」

「蘇小姐,坐穩了,馬車要走了。」任子峻掀起布簾,探頭進來道。

「任將軍要坐外邊呀?這豈不失禮?」蘇舞容見他似乎要與車伕坐一塊兒便問道。

任子峻靦腆一笑,「這……蘇小姐與翠喜姑娘都是雲英未嫁,我一個大男人,可不好共處一室,壞了蘇小姐的名節。」

「任將軍不必如此拘束,我不在意這些的,若是將軍擔心我的名節,那倒也不用,我的名聲在這璠城裡可不頂好。」蘇舞容輕聲笑了出來,那如銀鈴一般悅耳的笑聲讓任子峻的心不禁微微盪漾。

「蘇小姐怎麼這麼說呢。」任子峻回道,其實他多少也有聽聞蘇舞容的傳聞,眾說紛云啊,但基本上都是繞著她至今未嫁的話題打轉,他一點也不擱在心上,在他的心裡,蘇舞容就像是天女一般,聖潔無瑕,而她至今仍未有婆家更是有她的道理,而他想,這也許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任將軍不必再推辭,就坐進來吧,好歹任將軍也是位大將軍,怎可委屈自己替我一介小女子駕車?」認為他是個才俊的蘇舞容對他展現了對男人難得一見的親和,「咱們再僵持下去,天可就要黑啦。」

「是是。」任子峻聞言趕忙掀起布簾,彎身進入馬車內,坐定後回頭對車伕知會一聲,便上路了。

「蘇小姐,在下對不住的很。」任子峻一進馬車便道。

「什麼事對不住啊?」蘇舞容不解的問,他又沒做錯什麼事情?

「這…蘇小姐今日已有外出計劃,在下卻未曾知會便登門拜訪,害得蘇小姐無法順利成行,在下深感抱歉。」方才在馬車外他雖然沒有聽見蘇舞容同翠喜在說些什麼,但聽她揚高的聲調便知她心有不快。

蘇舞容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微微笑了一下,「任將軍不必道歉,這不關任將軍的事,是家母太心急了。」

「心急?」

「是啊。」蘇舞容無奈的點點頭,「家母擔心我的歸宿呀,不瞞任將軍,家母對任將軍印象極好,方才倒叫任將軍見笑了。」

「不不,這是在下天大的榮幸。」任子峻掩不住歡喜的笑道。

見他這般歡喜,蘇舞容只當他是純粹開心有人賞識他,「任將軍人品佳,又有才學,哪位姑娘的親人不想把女兒往你身邊送呀?」

「這是蘇小姐過獎了,倒是在下能否向蘇小姐提出一個失禮的問題?」

「請說。」蘇舞容微笑道。

任子竣嚥了口唾沫,才開口道,「不知,蘇小姐有了中意的婆家沒有?」

蘇舞容聞言稍微愣了一下,任子竣這話也問得太過露骨了吧,此時翠喜立刻擔憂的望著蘇舞容,深怕任子竣這個問題會讓蘇舞容又發起脾氣來,但蘇舞容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掩嘴笑了起來,任子竣對她這突如其來的笑意給弄糊塗了,不由得出聲詢問何出此笑?

「敢情任將軍要為小女子做媒不成?」蘇舞容睜著晶亮的大眼盯著他。

「這……」任子竣還真慌了手腳,「不……在下豈敢如此無禮?只是…蘇小姐身份尊貴,才貌雙全,理應有個好婆家,…….啊…對不住,在下……」任子竣這下發現自己這麼說不就像是在影射蘇舞容,這把年紀怎麼還沒出嫁嗎?臨時收口卻又不知如何自圓其說。

觀察入微又善體人意的蘇舞容自是看得出他的想法,「任將軍無須道歉,事實正是如此啊,我這個年紀還未出嫁的姑娘總免不了要被當做議論的對象。」

聽見蘇舞容這麼說,任子竣才稍稍寬了心,「蘇小姐似乎不將那些……流言放在心上啊?」基本上,對他而言,蘇舞容還未出嫁是件天大的好事,在這之前他一直都在邊關駐守,好不容易回京,耳聞蘇舞容尚未出嫁,他還真是歡喜,不在乎那些流言,他壓根兒就不在乎。

蘇舞容聞言道,「這有什麼好放在心上的?莫虛有的事何必讓自己傷神?任將軍認為我該計較嗎?」

「不不,在下不是這意思,話說回來,蘇姑娘眼界頂高啊。」任子竣轉移了話題,漸漸問出自己想問的話。

「眼界高?此話怎講?」蘇舞容倒是好奇,這是他給她的評價嗎?

「蘇小姐才貌雙全,求親者肯定不在少數,但至今仍尚未點頭下嫁,肯定沒有瞧得上眼的,京城人才濟濟,可見蘇小姐眼界不凡。」這話的動機不純,但內容可是千真萬確,京城內除了傳言蘇舞容有龍陽之癖外,大肆批評她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也大有人在,不過似乎以其他千金小姐們居多。

蘇舞容揚唇一笑,「我從來未向外界說過我對求親者的條件,怎地大家都認為我眼界高呢?何況,眼界高可不見得找得到自己想要的姻緣啊。」她只是拒絕了前來求親的人而已,想不到外頭的人就開始已被拒絕的人為範本發展出一套「蘇舞容徵婚條件」。

「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姑娘,也都希望自己的夫婿前途無量,何況蘇小姐如此出眾,難道不希望夫婿是青年才俊嗎?」蘇舞容的話讓他頗為不解。

「任將軍不認為嗎?要與自己在一起過生活一輩子的人,豈能只用前途來衡量,緣份這東西更重要不是嗎?」在眾多求親者中,她始終沒有遇見那個讓她一眼記住,並且心動的對象。

「這…這倒是。」任子峻對她的說法略為吃驚,他知道蘇舞容的特出,卻不知道她的想法是如此的偏頗。

蘇舞容看著突然不發一語的任子峻,心下暗忖道,這任子峻也只是個認為女人應該活在禮教之下的俗子嗎?本以為他長年征戰沙場,思想理當開放些,難道她對他期望過高了?,現下,蘇舞容心念一轉,便輕聲開口道,「任將軍,能否提出一不情之請?」

「蘇小姐請說。」一個不算什麼,十個他都答應。

「我實在想先到相國寺一趟,不知將軍是否願意?」蘇舞容淺淺的笑著道。

任子峻聞言立時點點頭,「當然可以,我這就去讓馬夫將車往相國寺駕去。」說完,他便掀開布廉鑽出去,他原夲就只是想與蘇舞容一道出遊,去哪兒他都不是頂在意的。

「小姐,怎麼突然說要先去相國寺呢?夫人會生氣的。」翠喜拉拉蘇舞容的衣角小聲的道。

蘇舞容聞言失笑,「翠喜,妳真是憨得可以啊,妳不說我不說,娘哪會知道啊?傻瓜。」她伸手輕敲翠喜的腦袋瓜子。

「是喔,我怎麼沒想到。」翠喜吐吐粉舌。

稍後,蘇舞容掀開窗上的廉子,大相國寺到了。

在任子峻的攙扶下,步出馬車,蘇舞容在豔陽下微微瞇著眼,伸手在額上遮去部份陽光,看著閃耀在陽光下的大相國寺牌匾,蘇舞容有一瞬間的發愣。

「小姐,進寺裡去吧,太陽毒辣。」翠喜輕聲道。

「是啊,蘇小姐,進寺裡頭去吧。」任子峻見她似乎被太陽曬得頭暈,便主動站到她身後,以他高大的身形替她遮去陽光。

「嗯,我們進去吧。」蘇舞容一笑,提起裙襬便往寺裡去,任子峻方才貼心的舉動令她頗為讚賞,縱然他的思想與她不合,但不失為是一個好的朋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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