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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唷唷唷唷~~~」一道嬌嫩而拔尖的聲音,從院判府後院一路勢如破竹的穿過庭院,繞過樓閣,來到大廳,一路上不斷虐待著家丁婢女們的耳朵。
   蘇舞容受不了的掩住耳朵,身旁的翠喜也不住的皺起了眉頭,低低的對蘇舞容道:「一陣子不見段小姐,她的功力不減啊。」還是那麼樣的拔尖。
   「我說這是誰呀?不就是蘇大小姐的”本尊”嗎?」段筠款擺著身段踏入大廳,聲嗓吊得老高,一雙鳳眼笑咪咪地,但很明顯嘴上可不饒人。
   「一陣子不見,妳還是這麼愛挖苦我。」蘇舞容坐在太師椅上瞪著她的手帕交,雲貴總督段正明的掌上明珠、太醫院院判裴玉之妻,段筠。
   「不挖苦人就不是我段筠啦,怎麼?終於想到要來道謝了嗎?」段筠揚了揚精心描繪過的柳葉眉,水袖一甩,風情萬種的坐進椅中,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女性的嬌柔,十分令人著迷。
   盯著段筠好半晌,蘇舞容這才不太甘願的開口,「是想到太久沒來探望妳了,順便來道謝的。」
   「唷唷,瞧妳口氣大的,那天要不是我呀,我看妳難以全身而退唄?」尤其那天見著任子峻那樣找不到人誓不罷休的猛勁,她就知道他不會是個好打發的人物,要不是她發發小脾氣,把她爹都給端出來,任子峻怕是不會那麼輕易就離去了。
   「謝謝妳,這可是真心的,任將軍沒說什麼失禮的話吧?有的話,我代他向妳道歉。」蘇舞容歉然的道,她自己也知道,那天實在是給段筠添麻煩了。
   段筠聞言擺擺手,「失禮倒是沒有,有也不用妳道歉啊,又不是妳的錯,不過話說回來,看得出來任將軍挺喜歡妳的。」依她過人的眼力,任子峻肯定對蘇舞容有好感。
   「我今天就是來找妳談這些事的,我都快煩死了。」蘇舞容重重嘆了一口氣。
   「我看我們到春欣閣吧。」她伸手喚來侍女,「去廚房挑幾樣小點心,再沏一壺上好鐵觀音送到春欣閣,聽見沒有,順便差人去珍饌坊買幾塊現蒸的鹹桂花糕。」吩咐完畢,她便拉起蘇舞容的手往後院走去。
   「妳還記得我愛吃珍饌坊的鹹桂花糕呀?」蘇舞容笑著道,挽住段筠的手。
   「哪像妳這個小無情,只有有事才來找我。」段筠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嘴上這麼不饒人的說著,但語氣中可透露著思念好友之情。
   「也只有妳會在我有事的時候,向我伸出援手呀。」蘇舞容突然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睫,這話可是真的,她貴為大學士之女,有太多人想要跟她攀上關係,其中不乏有各官家千金,但她卻沒有幾個知心的手帕交,心知肚明的,那些人只是想藉著跟她攀上關係,進而巴上蘇萬景。
   段筠見她神色黯淡,拍了拍她的手,「別想太多,我們身在官家,這點覺悟要有的,不過至少我們還有彼此啊,真正真心的朋友勝過一百個一千個有所圖的泛泛之交,不是嗎?」
   蘇舞容聞言淺淺的勾起一抹微笑,「是這樣沒錯,但我偶爾還是無法釋懷,也許我根本不適合生長在這樣的環境裡。」
   說著說著,兩人來到春欣閣前,一前一後踏著階梯上樓去,進閣時,只見桌上已經擺上了熱茶與一切小茶點,只差那現蒸的鹹酥桂花糕沒有回來了。
   「來來,喝杯茶,舒舒心。」段筠笑咪咪地斟了杯茶給蘇舞容。「妳說要找我商量的,說來聽聽?」她說。
   看著手中飄著熱氣的茶,蘇舞容點點頭,「就是我方才跟妳說的,任將軍還有我家裡頭的事,妳也知道,我娘與我爹催我定親已經好久了,最近不知怎地,他們好像愈來愈急,偏偏又來了個任子峻,我的處境讓我進退維谷。」不能強硬的拒絕爹娘的要求,但她對任子峻沒有任何感情,再加上任子峻的追求,她快煩躁得不能自己。
   段筠纖手托腮道:「雖然,那天任將軍到我府上,那個時候的口氣似乎不大好,但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在朝廷內的風評不算差,人品與官品都不錯,人也長得一表人才,不少人都說他現在是大將軍,未來可能再加官進爵,甚至官拜一品都有可能,他很年輕,可說是前途無可限量,妳……」
   「妳想說,我當真一點也不動心是嗎?」蘇舞容截下段筠的話。
   段筠點點頭,「妳既然知道我想問什麼,那請妳回答吧。」
   「我知道他是個優秀的人,我也知道許多官家小姐都對他虎視耽耽,更知道他的未來無可限量,但是……但是我……,我就是沒有想與他廝守終生的想法。」蘇舞容說到末了,十分洩氣的垂下肩牓。
   段筠一語不發的盯著蘇舞容好一會兒,時而皺眉,時而揚眉,兩道精心修飾的眉生動的在她豔麗的臉龐上飛動著,就在蘇舞容想開口詢問時,她終於輕啟朱唇,「妳是個才女,外貌出眾,可說是色藝雙全,有這麼多的人向妳求親,難道妳都沒有滿意的?或者……,妳心裡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
   此言一出,蘇舞容瞬間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思緒一般,愣愣的,睜著眼瞪著段筠,半晌說不出話來,心儀的人?這些年來,上門求親的人幾乎可以將學士府的門檻給踏平,她曾經坐在屏風之後觀看每一位求親者,卻……好像從來沒有覺得傾心,「沒有……從來沒有……」她低聲說道。
   「真的沒有?」段筠挑起眉問道,心想這個女人該不會到最後會去出家唄?
   「沒有……」蘇舞容輕輕的搖搖頭,但腦子卻在思考著,然後,腦海裡居然浮現了……六淨的俊秀的臉龐?她皺起秀眉,怎麼會?她怎麼會想到六淨?這太奇怪了,太不正常了,她當下立時搖了搖頭,把腦海的畫面搖掉,重新整理一次,這才肯定的對段筠道,「真的沒有。」
   段筠聞言馬上以一種奇詭的眼神盯著蘇舞容看,「妳可別做傻事,雖然你爹娘憂心妳的親事,但妳若做出傻事,他們可不止憂心,可是會難過死的。」
   「妳在說什麼呀?什麼傻事?」蘇舞容眨眨大眼問道。
   「出家。」
   「啊?」出家?誰?
   「妳該不會想就這樣到老,然後削髮為尼吧?」段筠看起來當真十分緊張。
   「妳胡說什麼呀妳。」蘇舞容沒好氣的喊道,「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出家呢?」
   「那妳到底怎麼打算?沒有心儀的人,又不答應求親,妳在想什麼呢?其實,那些個求親者中,也未嘗沒有優秀的人選啊。」段筠自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事實上,她早在前些時日就已訂了親,對象是太醫院院判裴玉,雖然其父只官列四品,但是裴家世代書香,代代為官,在朝中也有一定地位,其姊裴瑤更貴為貴人,再加上裴玉本身人品與學識一流,這門親事便如此訂下,與裴玉見過幾次面的段筠,對其印象十分良好。
   蘇舞容也見過裴玉,的確是俊逸儒雅,「那是妳的運氣,妳有福氣,但也並非我沒有,只是我……只是想等待那一份緣,妳能瞭解嗎?我只是期待一種緣份的到來,如此而已。」
   段筠嘆了一口氣,「妳明知這不太可能,我們身在官家,沒有期待緣份的權利,舞容,我們從小在一塊兒玩,我們知道彼此都熱愛自由,但我們也知道我們無法改變環境,我屈服了,但也因為我的屈服我換來好運,而妳,決定要這麼堅持下去嗎?」她問這話問得自己好沒有信心,因為她知道,蘇舞容向來對於自己所決定的事就會堅持到底。
   不出她所料,蘇舞容堅定的點了點頭,「我不能放棄,也不想放棄,我堅持了這麼多年,也許旁人看我都覺得我太特立獨行,但只有我懂,我心中仍覺得有希望,我會堅持下去,直到我要的緣份出現,段筠,妳會支持我嗎?」她知道困難,但是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動力讓她堅持這份理念。
   「傻姑娘……我不支持妳支持誰?我們可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手帕交呢。」段筠笑著拍拍蘇舞容的肩,「妳決定怎麼做我一定會支持妳,只要是對妳好的,但妳得記住,既然妳不喜歡任將軍,可別給她任何希望,看得出來他是那種愛了就放不了手的男人,妳爹娘喜歡他是一回事,妳可得把持住自己,別讓自己心軟給了他希望,聽見沒有?」蘇舞容冰雪聰明,但她從沒處理過感情的事,段筠畢竟比她多經歷了一些時日,懂得這時候的蘇舞容最容易犯下這種錯誤。
   「我知道,有妳的支持我就有信心多了。」蘇舞容也露出了笑容。
   「不過任將軍其實真的是個不錯的人選,妳看不上是妳不好運,他也真是令人同情,八字都尚未一撇就被妳給剔除了。」段筠感慨的搖搖頭道。
   蘇舞容也搖搖頭,「為了我的任性,只好對不起他了。」
   兩個女人同時四目相對,莞爾一笑,此時婢女送進了剛買回來的,還冒著熱氣的鹹桂花糕,兩人邊聊邊吃將起來。

===============待續==================
其實我在猶豫
要寫悲慘一點還是歡樂一點
但是...
好像已經歡樂不起來了= =''''''
那....是要讓男女主角都活著
還是........
好問題= =    
超掙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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