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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容遣退了翠喜與一干僕人,自己踏上大相國寺前的台階,雖然身邊的人來來往往,但蘇舞容此刻卻像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似的緊張的要命,明明不是頭一次來這裡,今日卻特別緊張。
「請問師父,今日可有講經活動?」蘇舞容雙手合十向一位師父問道。
「是的,女施主要聽經請到大眾禪堂,活動已經開始了。」師父向蘇舞容指了一個方向說道。
蘇舞容謝過後便往其指引方向而去,她緩緩的走在寺後院,到了大眾禪堂卻沒有進去,只因她今日壓根兒就不是來聽經,只是想來見見六淨,她經過禪堂繼續往裡頭走去,基本上到此以後都是外賓止步的,但蘇舞容卻沒法抗拒想見他的念頭,從養成來此上香的習慣至今近五年,她頭一次犯了寺裡的規定。
畢竟是貴族家的女兒,平生沒有違背過禮教,蘇舞容惴惴不安的四下張望,生怕被逮著了丟臉。
「這位女施主。」
「啊!!」突如其來的聲音讓蘇舞容嚇得不禁驚呼一聲,她慌忙轉過身,發現逮到她的人居然是六淨。
「這兒是外賓止步的,蘇姑娘迷路了嗎?」六淨上前探問著,並十分仁慈的替她找臺階下。
明明這次就是特地想見六淨,但他的突然出現還是讓蘇舞容慌了手腳,「我、我、不是迷路……」她低下頭細聲道。
「不是迷路?敢問蘇姑娘有何要事?」六淨往前一步,只見蘇舞容慌忙的退後一步。
「我、我沒有惡意,只是、只是……」蘇舞容急急忙忙抬起頭望著六淨,嘴裡想發出聲音卻支支吾吾,她急著想要告訴六淨她是來見他的,但心裡想著嘴上卻毫無勇氣。
見蘇舞容一臉慌張的就要哭出來,六淨在心底被嚇了一跳,他什麼也沒做呀,「蘇姑娘別慌,這兒雖是外賓止步,但踏進來也不會有事,只不過要請蘇姑娘尊駕離開就是。」
「離開?」她聲嗓拔尖,「不,我怎麼能離開……」好不容易見到她想見的人啊。
六淨皺起眉頭,「蘇姑娘,妳有事嗎?需要我替妳請方丈大師過來一趟嗎?」
「我又不是來找方丈大師的。」她一心急便脫口而出,但一說出口便紅了一張臉。
「那麼姑娘來找誰呢?若要找人我可以替蘇姑娘找,請至待客廳稍……」
「我是來見你的呀。」蘇舞容見六淨這麼自顧自的說著,心下一急便低聲喊了出來,不知怎地,這話一出口她居然眼眶一紅就哭了起來,這一哭不得了,「我就說我不能走嘛,我是來找你的呀,你一直趕我走……」她抽抽答答的說道,不僅是因為六淨的不明瞭也因為她實在太害怕了,一個女孩子家偷偷摸摸進寺廟是多麼丟的人的事啊。
見她眼淚直流,六淨被嚇傻了的愣在原地,手中的水盆差點摔在地上,他趕忙扶穩,「蘇、蘇姑娘,妳是怎麼了呀?」他不由得退後一步,此時從不遠處兩名和尚正併肩走向這裡,六淨一時也不知道怎地,居然伸出手拉住蘇舞容往後院一扇小門奔去。
打開小門是一條羊腸小徑,路旁長滿了雜草,路中央雖然看得見黃土的蹤跡但顯然已久無人行走而長出了稀稀落落的草苗。
「你、我們要去哪兒?」被六淨牽著手小跑步的蘇舞容問著,腦中突然飛快的閃過幾個畫面,是一男與一女,他們牽著手慌忙的奔跑著……
「上官,你還走得動嗎?」聶巧兒憂心的看著自他額際低落的汗珠。
「我不要緊。」上官持說,僅管他已渾身浴血,但他仍對聶巧兒露出一記堅定的微笑,帶著她逃亡的腳步依然如此沉穩。
「六、六淨,你還走得動嗎?」蘇舞容低聲問道。
「我不要緊。」六淨不自覺的回頭笑說,蘇舞容一見他那溫煦的笑意,及一瞬間盛滿了溫柔的眼眸,原本都要止住的淚水此刻又撲簌簌落下,她腳一軟便坐倒在地。
「蘇姑娘妳怎麼了?」六淨趕忙扶起她,然而掌下那柔軟的觸感令他有種熟悉的感覺。
蘇舞容抬起頭以迷濛的淚眼凝望著他,口中顫抖著輕聲道:「上官……」她喊出一個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
這一瞬間猶如有一道雷打在兩人之間,並迸出激烈的火花,兩人四目膠著,六淨秀美的臉龐上緩緩浮現出極大的震驚,「妳……」他握著蘇舞容的手。她怎麼會知道這個名字?
「是你嗎?」蘇舞容細白素手覆上六淨的掌,那雙在夢裡曾經握過她的手,「夢裡的人,是你嗎?」那雙眼眸的主人。
此言一出,六淨突然像是被什麼咬了一口一樣,迅速放開她的手並向後退了幾步,「妳在說什麼?」六淨強裝鎮定的道,「施主,在下失禮,方才不該冒犯施主。」他強迫自己已最穩定最穩定的聲嗓說話,但那微微顫抖的音還是洩露了他的慌張。
「就是你,我相信他就是你,你是那雙眼眸的主人。」蘇舞容堅定的說道,方才六淨的回眸一笑讓她確信,六淨就是她夢裡出現的那個人,因為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相像,根本是如出一轍,原來,原來那天第一次見到六淨會如此無法忘懷的原因,就是那雙眼眸。
六淨狠狠的倒抽一口氣,腳下往後踉蹌了一步隨即用力止住,「施主說些什麼?在下什麼也沒聽懂。」
看著六淨慌然的模樣,蘇舞容一瞬間感到羞愧極了,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對一個出家人說些什麼渾話?像個花癡一樣的纏著他不放?「但是……」但是他明明就是夢裡頭的那個人啊。
「你,對我說的事,一點印象也……沒有嗎?」依然坐在地上的蘇舞容仰著細白的頸子,有些癡然的望著六淨。
「什麼事?」他緩慢的問。
蘇舞容頓了一下,「前一陣子的夜裡,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頭的我害怕的奔跑,驚恐、慌張,但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有個男人出現在我夢裡向我伸出援手,夢裡起霧我看不清他的容貌,他也沒有說話,但是我看見了他的眼睛感受到了他那雙手的溫暖,我忘不了他,而……」她看了一眼六淨隨後頹然的垂下頭,「而我以為你就是他。」
「所以,妳是來找我的?」見她失望至極的模樣,六淨心有不捨,「先起來吧,坐在泥地上會著涼的。」他說,卻沒有向她伸出手。
蘇舞容知道六淨的為難,搖了搖頭便自行起身,「是的,我是來找你……啊!」她一個不慎踩住自己的裙襬,才站起一半的身子踉蹌的向前倒去。六淨見狀連忙伸手接住她,蘇舞容毫無支撐之力的整個人跌進他懷中,兩人的距離立時縮短為零。
只是那一瞬間的事情,蘇舞容深刻的感受到此刻自己身在六淨的懷中,並敏感的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以及他身上特別的氣味,「對、對不起,是我不好……」她連忙紅著臉推開六淨,退了三步之遠,低頭拉拉自己的衣裙,整整自己微亂的髮鬢,他們這個樣子若讓人給瞧見了後果不堪設想。
「妳還好嗎?」六淨同樣困窘的問道。
「嗯。」蘇舞容不敢再說些什麼的點點頭,「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如果今天沒有存心要來找你,也不會讓你如此困擾,是我太不知羞,你……六淨師父別見怪才是。」連日來的春心蕩漾在這一刻似乎全都清醒了,那不過是一個夢,她居然會認真到這種地步,還對一個出家人如此無禮?.
「妳……」
「師父不要再說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會再來給師父您添麻煩了。」趁著六淨尚未反應過來,蘇舞容急忙轉身往來的方向匆匆離去,然而,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在眼眶中的淚又悄悄滑下。
「蘇……」六淨根本來不及拉住她,只得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看著她急奔離去的背影,他看見了那個身穿粉色衣裙的聶巧兒,「巧兒……」輕聲低喃,他看著方才抱住她,還留有餘溫的手心,心下一片悵然,他沒有想到蘇舞容居然會說出那個在他夢裡出現的名字,讓他真的慌了,但就算他們的夢有所關聯這又能怎麼樣呢?他是個要與紅塵斷了緣的出家人,就算他們有一模一樣的夢那又能怎麼樣?他永遠不能怎麼樣。
「我永遠也不能做些什麼……」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低喃道,眉間皺起一道哀傷,眼神中充滿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遺憾與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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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容是個死心眼的人
不願意被人左右命運的她
其實在某些時候
是很相信宿命論的
有人會覺得跟和尚談戀愛很變態嗎...
但我覺得很帥的和尚很棒耶
結果最變態的是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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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容是個死心眼的人
不願意被人左右命運的她
其實在某些時候
是很相信宿命論的
有人會覺得跟和尚談戀愛很變態嗎...
但我覺得很帥的和尚很棒耶
結果最變態的是我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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