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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府開始,蘇舞容便紅著一雙眼,下午她從父親的書房離開後,便回到自己的房裡嚎啕大哭,哭得連翠喜心都要碎了,趕忙找來嚴茗玉安慰她,但蘇舞容的眼淚怎麼就是停不了,翠喜知道蘇舞容心裡的難受,但任憑她一個小小的婢女也無法為她做些什麼,不但無法為她分擔煩惱,連這會兒被迫赴任將軍的約她都要負責替蘇舞容打扮。
蘇舞容天生麗質,但現在翠喜怎麼打扮就覺得不好看。
「小姐,妳笑一個嘛。」翠喜側身看著面無表情的蘇舞容,是了,就是笑容,蘇舞容美麗的臉龐上沒有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沒有開心的事,要我怎麼笑。」蘇舞容看著車窗外花紅草綠的景物低喃道,今天的出遊對她而言沒有一點的心甘情願,這輛載著她的豪華馬車,對她而言就像是囚車一樣,要她怎麼笑的出來。
看著蘇舞容愁容滿面,翠喜擔心的要命,她小小的腦袋裡快速的轉著,想辦法讓蘇舞容開心一些,「小…….姐。」她拉拉蘇舞容的衣袖。
「嗯?」她漫不經心的回應著。
「小姐妳就把這次出遊當成只有跟翠喜一塊兒來不就得了?」翠喜眨巴著靈活的大眼道,「這條路之前同夫人踏青的時候我們走過妳記得嗎?」
經翠喜這麼一說,原本看著窗外發呆的蘇舞容這才發現這次出遊的路線去年跟母親一起來過,「似乎是這樣。」
「前頭不遠處有一條溪,等會兒咱們要求任將軍讓咱們下車去透透氣可好?」翠喜牽起蘇舞容的手,「咱們好久沒有玩水了呢。」
看著翠喜,蘇舞容心下好生感動,看得出來翠喜好努力好努力想讓她開心,「翠喜,妳真是我的好姊妹啊。」她伸手緊緊抱住翠喜。
「當然啊,翠喜永遠都是小姐妳的好姊妹,小姐有難翠喜扛,翠喜有福絕對不自己享。」翠喜綻開可愛的笑容拍拍蘇舞容的背,此時馬車已經快要經過那條小溪,翠喜趕忙掀開與馬夫之間的簾子。
「任將軍,我們家小姐想休息一會兒啊。」她朝騎著馬走在前頭的任子竣喊道。
「現在嗎?但是將軍府的牧場就快到了呀。」任子竣說道,今日的目的便是將軍府的私有牧場。
「不行了,小姐人不舒服,得下車走走。」翠喜不待任子竣的回覆便推開馬夫自己伸手收緊韁繩,讓馬車停下來。
「不舒服?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任子竣聽翠喜這麼說立刻緊張的問道。
「誒!胸悶,下車走走就行。」她一邊說一邊跳下馬車替蘇舞容開門,「小姐說想去溪邊泡泡腳,你們可別有人過來。」說完便攙著蘇舞容往溪邊走去,蘇舞容還裝出一付搖搖欲墜的頭暈樣。
來到溪邊,蘇舞容終於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口悶氣,「真是悶死我了。」她掬起一把冰涼的溪水往臉上輕拍。
「老爺也真是的,妳是他唯一的女兒呀,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妳呢……」翠喜不滿又不解的說道,看著只是用手撥弄著水面表情卻無比放鬆的蘇舞容,翠喜不禁心疼起來。
蘇舞容聞言,在水面上來回滑弄的手停了一下,隨即嘆了一口氣,「翠喜,很多事情妳不明白,官場的黑暗與勢利可以將一個人的良心給徹底抹去,爹唯一的錯就錯在他不應該當官。」而她也就不用生在官家身不由己,聽娘說,他們家並不是世代為官,蘇萬景只是一個小小的書生,爾後考取功名才踏入官場,要是當年他沒有考取,可能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學堂的夫子,每每聽到這裡,蘇舞容就多麼希望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平凡的教書匠,她就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兒……。
「小姐,對不起,我不該說這種話的。」翠喜似乎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讓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的蘇舞容又再度皺起眉頭陷入思考。
「傻丫頭,妳沒有說錯呀,當我看見爹那樣無情的眼神,我也有過和妳相同的問題。」她笑著說道,見翠喜還是一臉歉疚,便隨口要翠喜替她拿幾樣糕點與飲品讓她有活兒可做,不再胡思亂想,翠喜點點頭後便殷勤的轉身往馬車那裡奔去。
看著翠喜的身影消失在林間,蘇舞容回頭望著波光粼粼的溪面,忍不住又嘆出一口氣,看著水中倒映著身著華服、頭戴金釵的自己,時覺嫌惡,便伸手拍打水面,拍亂那一抹倒影,彷彿這樣她就可以不要是現在的她,而是真正的自己。
這時,蘇舞容眼角的餘光似乎瞥到什麼從溪的上游飄過來,她抬手擦去臉上眼邊的水滴,才看清楚了飄過來的東西,居然是一件鼠灰色的外衣。
「衣服,我的衣服,別跑啊……」一陣慌亂的喊聲由遠而近,蘇舞容聞聲,立刻伸長了手將差一點飄過自己眼前的上衣給撈了起來。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那陣慌亂的聲音從蘇舞容身後響起。
她笑了笑,使力擰去衣服上的水,「怎麼這麼不小心讓衣服給漂走了呢?」她回身將衣服遞給來人,卻在轉真看見那人的瞬間僵住,「六…六淨師父……呀!」她一出神,手上的衣服便啪搭一聲落了,蘇舞容驚呼一聲慌忙彎下腰撿拾。
「我自己撿就好了……」也同樣處於震驚的六淨也趕緊彎下身子,伸出手要撿起他的衣服,卻不料自己的手比她的手晚了一步,沒抓到衣服反而抓上了蘇舞容的纖纖素手。
「啊!」六淨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蘇舞容猶如被雷擊一般的猛力抽手往後退,凌亂的腳步在鵝卵石上打滑,居然就這樣往後摔進溪邊的淺灘中。
「小心啊!」六淨急忙忙的上前要抓住蘇舞容的手,沒抓到手,腳卻踩住了她的裙擺,六淨哇的叫著往前撲倒在已經坐在水裡頭的蘇舞容身上,又把蘇舞容往溪裡頭推,頓時兩個人腳踏不到實地,徹徹底底的跌進溪中。
「噗……我不會…..咕嚕咕嚕….不會泅水啊……救命啊……」蘇舞容仰著脖子,但灌入口鼻的水還是嗆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她雙手亂揮亂打,就想抓住什麼可以離開水中,沒想到卻只是將自己往溪流中心推過去,中心湍急,蘇舞容纖瘦的身子毫無抵抗之力的只能被水流往下游漂去。
「哎妳別慌、別慌。」六淨利用水流的力量奮力的往蘇舞容身邊游過去,好幾次都差一點兒就搆到她,但蘇舞容胡亂揮動的手卻讓六淨抓不著,六淨賣力的擺動雙手,甚至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終於撈到她的手腕,他使勁一拉,將快要沉下去的蘇舞容給拉上來,並將她的雙手環住自己的頸子,「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咱們上岸去。」看準了前方延伸出來的樹幹,六淨伸手一勾,總算在湍急的水流中停了下來,然後慢慢的往前,腳踏上沙地才緩緩一步步上岸。
到了岸上他將蘇舞容平放,回頭望了望,發現他們居然已經漂離原先的地點十分遠,「蘇姑娘……」正要問她該怎麼辦,卻發現她居然是昏迷的,這下六淨可慌了,「蘇姑娘、蘇姑娘,妳醒醒啊!喂!」他拍拍她蒼白的臉頰,這一瞬間,六淨的腦海裡浮現了一連串的畫面,似乎與現在的感覺很相似……。
「咳咳咳……..」蘇舞容噗嚕嚕的吐出一大口水後,拼命的咳著,「我在、我在哪裡?死了嗎?」她睜著疲憊的眼迷濛的問道。
「沒事兒,妳沒事兒了,我們上岸了。」六淨溫言安慰,手自然的替她將臉上的水拂去,「要坐起來嗎?」
蘇舞容無力的點點頭,伸手抓住六淨的臂膀試著起身,但是她的頭實在太痛,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手一鬆差點又摔回地上去,幸好六淨眼明手快的接住她,讓她靠在他胸前緩氣。
「還好嗎?」六淨輕輕的順著她的背部來回安撫著。
蘇舞容有氣無力的點點頭,「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抬頭望著他,沒有忘記方才見到他的那種激動與詫異。
六淨愣了一下才回來,「師父讓我到慈雲寺向那兒的方丈洽談下個月的祈福法會事項,我……天氣炎熱,我在溪邊擦擦身子,誰知道衣服不小心給流走了。」他羞澀的搔搔頭髮道。
「你從以前就是這麼迷糊……」看著六淨羞赧的模樣,蘇舞容眼神迷濛的脫口而出,那口氣就像是對一個再熟稔不過的人,而六淨也報以淺淺的微笑,在那一瞬間,兩人的夢境一度重疊,彷彿跌入夢中。
=============待續============
似曾相識啊
如果有前世 我會是什麼樣的人啊...
其實我很想知道耶
=============待續============
似曾相識啊
如果有前世 我會是什麼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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