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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之後,一個充滿了薄霧的清晨又到來。
蘇舞容在雞鳴以前就已經睜開眼,正確的說,應該是她整夜都未曾好好閉上眼睡覺,睜著眼的時間比閉著眼的時間還要多,只見她那雙明亮的大眼此刻卻是又紅又腫,眼皮子下也出現了淺淺的黑影,膚色本就白皙的她,更顯得蒼白而無神。
伴月小築的門「咿呀」的被推開,翠喜跟平常一樣端著放了早膳的拖盤進屋裡來,「小姐,梳洗後可用早膳。」她輕聲說道,並將拖盤擱在桌面上。她稍微向內室探了探,發現蘇舞容又是躺在床榻上睜著大眼,無神的不知在看些什麼,她嘆了口氣,走向水盆先擰好擦臉的手巾、準備好漱口的粗鹽,再將花廳旁的竹簾拉起,把窗戶打開讓陽光透進來,還去外頭提了水進來擦桌椅,洗淨了手後,再自衣櫃中將蘇舞容今日要換上的衣服給拿出來準備好,也將佩飾給放在梳妝台上,如此忙上忙下,大約也過了兩刻鐘。
「小姐?是不是該起床了?」翠喜這又繞過屏風走到蘇舞容床前輕聲問道,蘇舞容還是一樣的動作,但這次她眨了眨眼,緩緩坐起身。
「天亮了……嗎?」她望著翠喜問道,眼神裡盡是讓翠喜心慌的的茫然。
「天亮了呀小姐。」翠喜蹲下身握著蘇舞容愈見枯瘦的手,「妳看,日頭都透進來了呀。」她指著投射在花廳地毯上的陽光道
「天亮了……」蘇舞容低低的喃道,「我要去沁芳閣。」她說完便自行起身梳洗換衣,連頭髮都沒有梳就匆匆開門出去,翠喜根本來不及攔住她,只能趕緊端著拖盤追出去。
從那日老爺下令軟禁小姐之後,小姐一直是這個樣子,晚上不曾好好睡過,早上天亮又是這付茫然的模樣,吃得少喝得少,不僅如此話更少,每天每天起床第一句話就是「天亮了嗎?」然後是「我要去沁芳閣。」接下來一直到日落她都一直待在沁芳閣裡作畫,翠喜追在蘇舞容削瘦的身影後,不禁偷偷擦了眼角的淚。
「小姐,不用過早膳再作畫嗎?」蘇舞容一進沁芳閣便開始在紙上繪圖,翠喜只得在一旁問,只見蘇舞容還是搖搖頭不搭理,一個勁兒的埋頭繪畫,看著她日漸清瘦的臉頰,翠喜實在受不了了,她將拖盤用力往茶几上一放,伸手抽走蘇舞容手中的畫筆並摔得遠遠的。
「妳…..」蘇舞容驚訝的瞪大眼。.
「小姐,妳不要再這個樣子了呀,翠喜看在眼裡心疼啊。」翠喜抓住蘇舞容的雙肩低喊著,平常,要是平常她抽走她的畫筆,她肯定是大呼小叫斥喝她怎麼能對名筆如此粗魯,但今日,她不但抽走畫筆還將其摔在地上,蘇舞容居然連喊都喊不出來?「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老爺那天打妳罵妳軟禁妳,我一直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妳什麼也不說,我們還是好姊妹嗎?啊?!」她一直忍著不問的,雖然老爺夫人沒有說,但她知道發生了大事,小姐發生了大事,她一直在等蘇舞容親口告訴她。
面對翠喜淚眼的質問,蘇舞容先是抬起頭看著她,但隨即又垂下頸子,「我要怎麼說?」她低低的說著,沙啞的嗓音是在棉被裡哭了一整夜的成果。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老爺要軟禁妳,我這些天在府裡頭一直被監視,連去膳房替妳支領點心都不許用點心盒,我被規定要用托盤,小姐,妳聽見下人們的耳語沒有?」彷彿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只有她被矇在鼓裡,但她不相信她所聽見的,下人們說蘇舞容在廟裡私會情郎,不要臉、不知羞恥,「他們把妳說得好難聽啊。」
聽見翠喜這麼說,蘇舞容眼睛一眨淚水又傾眶而出,她怎麼會沒有聽見?下人們說什麼她怎麼可能沒有聽見?她想反駁卻不知從何駁起,她是在廟裡頭與六淨會面沒有錯,這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他們說的什麼情郎、擁抱並不是真的,但就她與男人在廟裡私下會面這條「罪狀」就足以讓她背負不潔之名,她沒有料到居然會這麼嚴重。
「翠喜,老爺叫小姐到書房去。」一名不知哪一院的丫頭用力的敲著門,口氣十分不耐。
「妳是哪一院的丫頭?」翠喜蹙起眉頭上前開門,「是妳叫小姐過去還是老爺要小姐過去啊?」她嚴厲的責問道,這些下人居然爬到小姐頭上,真是太不知規矩了。
那丫頭被翠喜的怒氣給嚇了一跳,「是……是老爺。」她瞪眼道。
「既然是老爺要小姐過去,豈容妳用這種態度?難不成妳以為自己是老爺?」翠喜跨出門檻,順手將門帶上不讓那丫頭看見正在擦眼淚的蘇舞容。
丫頭一張臉被氣的紅脹脹的,「妳、妳囂張什麼呀,妳再威風也沒有多久了,小姐這次出了這麼大紕漏,總管已經說要換掉妳了,說啊,就是有妳這樣粗俗的丫環,小姐才會幹出那種不要臉的……呀啊!!」丫頭話還未說完,就被翠喜狠狠甩了一個耳光。
「妳敢罵小姐?」翠喜氣的上前又要再打一巴掌,「我被說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個丫環,但小姐玉潔冰清,哪是妳這張爛嘴可以批評?」
「妳居然打我?」那丫頭氣得衝上前伸手推倒翠喜,並且狠狠在翠喜身上踹了幾腳,「妳再囂張也沒有多久啦!」嬌小的翠喜被那高大丫頭一下子推倒,毫無反抗能力。
「那也輪不到妳現在就在我這兒撒野!」沁芳閣的門突然打開。
「小姐……」翠喜痛得要掉出眼淚。
蘇舞容看著翠喜倒在地上,衣裙上盡是一個一個腳印,一把怒火熊熊燃起,「妳是哪個院的丫頭。」她伸手扶起翠喜,替她拍拍衣裙。
見到蘇舞容出現並且出聲的丫頭,一時之間嚇的連話都說不好,「我、我是晨曦院……的、的丫頭。」晨曦院是蘇萬景書房所在的院落。
「好一個大膽的丫頭。」蘇舞容一步上前朝那丫頭就「啪啪」揮下兩個巴掌,「我蘇舞容好歹也是內閣大學士千金,皇上御賜端儀公主,豈容妳如此侮蔑?妳不想活了嗎?」蘇舞容像換了個人似的,神情高貴而儀態威嚴。
「小、小姐,小姐饒命,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呀。」那丫頭哭著跪下求饒。
「就算我真會情郎,真不知羞恥我也還是學士千金;也還是端儀公主,妳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會要人把妳的屍身抬回妳家鄉去,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小的聽見了。」丫頭連忙點頭。
蘇舞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爹要我去書房嗎?」
「是……」丫頭小聲的回答。
「我知道了,妳退下。」蘇舞容一說,那丫頭連忙三步拼兩步的逃離。
「小姐……」翠喜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擦傷,反而是憂慮的看著蘇舞容。
「妳沒事吧?」蘇舞容深吸了一口氣,轉身面對翠喜卻一付明亮的笑臉。
翠喜搖搖頭,「我沒事,小姐妳還好嗎?」雖然蘇舞容方才的表現堅強得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但翠喜相信,連一個丫頭都欺到她頭上來,她心底肯定難過得緊。
「我很好……」她擠出一記勉強的笑意,「我們到書房去吧,爹找我。」說完,她回房裡拿了件披風披上便往書房的方向走去,翠喜愣在原地一會兒才急急忙忙的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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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這不是月之錦瑟喔 花哈哈
這幾天突然想要把戀火劫改寫
打算刪掉一大半.....重寫
但是好可怕啊= =
還在掙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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