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城是朝陽王朝首都,是全國最為繁華之地,由於地勢前水後山,軍事上的優勢是易守難攻,也因有水路經過易於貿易發展,此處不僅是政治中心也是經濟命脈,船運也好、陸運也好,全國超過三分之二的貿易都在朝陽城進行,除了在地人以外,每日進出的人口都有數萬之譜,在這種金錢流通的地方,自然的,各種娛樂休閒行業發展相當蓬勃,食、衣、住、樂,每一個來到朝陽城的人三個有五個是做生意,另外兩個呢?


玩樂。


如果是女人,她們會選擇品嘗美食,採購最新最美的衣料、繡鞋、化妝品、飾品,風雅點的會買書、買畫,搭裝飾華美的舫舟遊河,住最棒的旅店,讓自己身心從頭到腳都舒舒服服,然後滿足的離開。


如果是男人呢?

隨便抓一個男性路人問問,男人來朝陽城該幹些什麼?


吃美食?人家說你沒見過世面。


買衣料?人家說你是娘兒們。


買書買畫?人家說你是弱雞。


那搭船呢?搭船總行了吧?不行!搭船?你是老人不成?


那到底,男人到這朝陽城能幹些什麼呀?這也不能那也不能,難不成這朝陽城只有女人才能來嗎?成何體統啊?


如果你生氣了,代表你真的是土包子一枚,要真是這樣,你趕緊去找個見多識廣的朋友吧,只要是有點見識的男人都知道,來到這朝陽城呀,白天談生意,晚上得去天姝閣!


天姝閣?


是的,天姝閣。


這名兒聽起來挺風雅的,但這不是買書買畫聽故事的地方,這兒,是不折不扣,說一百不會是九十九的『妓院』!是,你沒聽錯,這兒就是妓院,名聲響徹全國,鼎鼎大名的「天 姝 閣」。


說起這天姝閣,十個男人裡有八個會在聽到這個名字時先恍神,然後露出一臉靈魂出竅的下流模樣,最後再突然回神並且正兒八經的指著你胸口告訴你,「來朝陽城沒去過天姝閣的男人不是男人!」,這麼嚴重的話,如果你傻呼呼的問「為什麼?」,那麼回答你問題的男人又會立馬陷入迷幻的想像中並且露出一臉垂涎的低俗模樣,然後不用說,他會突然醒過來,但並不是正兒八經的告訴你,而是搓著手涎笑著說:「那兒的姑娘呀~沒吃過一次此生枉為男人吶。」又是這麼一句嚴重的話,說完之後他肯定扭頭就走,你別攔著他,他忙著上天姝閣,沒空理你吶。


如果你問完了,還是愣頭愣腦的,那我看你還是趕緊走吧,這朝陽城不適合你,那如果你還有點男人本色跟「求知欲」的話,別耽擱,趕緊跟著前面那人的腳步去天姝閣見識見識。


※ ※ ※


華燈初上,朝陽城一片燈火通明,各色燈彩明明滅滅,似乎都在昭告著這朝陽城如此繁華,入夜以後的活動甚至比白天還要來得多彩多姿,更令人陶醉更叫人傾心。


由高處俯看朝陽城的生活區,會看見一處燈火特別多彩的區塊,再近看些,會發現這朝陽城夜裡的馬車行進方向似乎都朝那兒去,再近些,路上的行人只要是男性,似乎也都往同一個方向,跟著他們的腳步走,最後你會站定在一座樓高三層的八角寶樓之前,那兒寶馬香車絡繹不絕,張燈結綵,綁在窗上、柱上、簷上的軟紗輕舞,一群女子倚在欄邊,紅袖招展,八角寶樓的正門口掛著一牌匾,以龍飛鳳舞的楷書寫著『天姝閣』三個大字,落款是為『舞九天』,筆力雄渾,毫不拖泥帶水,稍微識貨的就看得出來這肯定出自名家之手,再懂一點的人會為了『舞九天』這三個字大為震驚。


說起這舞九天,可是全朝陽城最出名的畫師,不管是山水畫、人相甚至……春宮畫,這舞九天都多有涉獵,並且每每讓購畫者滿意得不得了,不過這舞九天相當神秘,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就算是畫人相也從不露面,在朝陽城也算是個傳奇了,這天姝閣竟然能得到舞九天親筆牌匾,可見這天姝閣主頗有本事。


此刻,二王宗項與七王宗理正立在天姝閣前,只見七王爺宗理一臉燦爛的笑容,但二王爺宗項的臉卻黑到不能再黑,簡直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黑。


「你說的就是這裡?」宗項望著這棟裝飾華美的建築物冷冷問道。


宗理尷尬的笑了笑,「這兒的菜呀是真的……」


「你自個兒吃吧,二哥回去了。」宗項轉身就要拂袖而去,開什麼玩笑?妓院?他從來就對女色沒有多大興趣,何況妓院這種地方不正不經,豈是身為一個君子該來之地?他走沒幾步又回頭拉著宗理,「跟二哥回去,你不能來這個地方。」


「二哥二哥。」宗理掙扎著,「這兒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宗項回頭薄怒道,「妓院就是妓院,有什麼這樣那樣?宗理,你太讓二哥失望,想不到二哥才離開三年你竟成了此等紈絝子弟,說來也是二哥不好,但如今二哥回來了就絕不再讓你胡作非為!」


「二哥二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騙你,這兒不是一般的妓院吶!你不要姑娘也成!咱們純粹聽聽琴聽聽曲,喝酒吃飯嘛。」宗理急忙忙的解釋道,一雙水漾明眸中盡是真誠,「我還不曉得二哥的性子嗎?要是這兒真是一般的妓院,我還敢帶你來嗎?」


宗項無語的望著這個實在美得過火的弟弟,他站在這天姝閣前,看走眼的人還真就會把他當成這兒的姑娘了,「行了,別拉拉扯扯的,難看。」宗項放開宗理,嘆口氣問,「你常上這兒嗎?」


宗理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兒道,「不、不常。」


「得了,少跟你二哥說謊,一說謊眼珠子就動。」宗項沒好氣,他抬頭望了眼天姝閣的招牌,「不一樣,怎麼不一樣?」

宗理見宗項終於有鬆口的跡象,便趁勝追擊,「這兒可比一般妓院風雅多了,你瞧你瞧,許多達官政要也在此出入吶,這……」


「來到天姝閣,客倌想怎麼樣都成,只要你有銀子。」一柔婉女子出聲打斷宗理的話,只見一名身著火紅色立領廣袖雪紗裙的清麗女子由閣內款步而來,站定在他二人的面前,身姿嫋娜,氣韻出眾。


「啊,緋然……」宗理喊了出來,白玉般的臉龐泛了一層薄暈。


「緋然見過七王爺。」緋然優雅的福身,望向宗項,「這位想必是今日凱旋歸朝的二王爺?」


宗項微微蹙眉,「正是,敢問姑娘是?」


「奴家緋然,是天姝閣的人,我記得今日二王爺訂有一桌酒席,不如就讓緋然為二位領座如何?」緋然纖手往閣內一擺,廣袖翩然,香風細細。


「二哥……」宗理覷著宗項,伸手暗扯他的衣襬。


宗項回頭瞪他一眼,再看向緋然,「妳說,想要怎麼樣都成,只要有銀子?」


緋然嫣然一笑,「自然是這樣,不論客倌要尋花問柳或者聽琴論詩,天姝閣都能滿足,您若不要姑娘們陪伴,我吩咐下去不打擾您便是。」


宗項思索著,打量著緋然,她的氣質與說話方式實在不像青樓女子,倒像是個知書達禮的閨閣千金,這讓他倒是好奇起來,難道這天姝閣真有特別之處?「姑娘請帶路。」他點頭。


緋然頷首,「兩位貴客請。」說罷便轉身步入閣中並向身邊小廝低聲吩咐,「二王爺、七王爺到,去稟報彩衣姑娘一聲,請示她如何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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