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妳?!」慧妃驚呼著。
「慧妃娘娘?」薛彩衣見著慧妃娘娘也驚得呆了,竟連行禮也忘了就這麼站在那兒。
「這個時間妳怎麼會在這兒?」慧妃厲聲問道,上上下下將薛彩衣打量一番,見她衣著整齊但沾了不少土塊,頭髮上也零零落落有些花瓣與葉子,「妳這是什麼樣子?身為答應,成何體統?」
薛彩衣慌忙跪下,「慧妃娘娘恕罪,彩衣無知嚇到了娘娘,彩衣該死,請娘娘饒命!請娘娘饒命!」
「彩衣!妳在這兒做什麼?」佳韻也上前道。
「我……」薛彩衣支支吾吾的。
「給我說!不給本宮一個好理由本宮就治妳的罪!!」慧妃真是氣極了,伸手指著薛彩衣,動作之大滿頭珠翠玲琅作響。
「我只是……」
「彩衣!娘娘,彩衣她……」佳韻想上前替彩衣說情,卻被慧妃給怒瞪回去。
「妳給本宮住嘴!本宮問的是薛答應!」
「回稟娘娘,彩衣只是在找東西,想趁著大家都在看戲,宮裡人少,比較好找……」彩衣囁嚅道。
「找東西?找什麼東西?」慧妃沉聲問。
「找……找一塊玉。」
「玉?」慧妃皺起眉頭,見薛彩衣右手成拳似乎攢著什麼物事,「右手打開,讓本宮瞧瞧。」
薛彩衣聞言一震,遲疑著不敢動作,慧妃眉一挑,「漣漪,去把她的右手給我掰開!」
漣漪得令上前,薛彩衣掙扎了一下,右手終究是被掰開來,「娘娘!是塊玉。」漣漪趕緊將玉給呈給慧妃。
慧妃接過一看,正是那塊雕成飛天的岫岩玉,她翻面一看,看見玉面上還刻著「彩衣翩翩」四個字,「妳就是在找這塊玉?」
「是的,方才在這兒找到的。」薛彩衣將頭壓得很低,惶恐極了。
「妳找了大半個西六宮區,把自己弄成這樣,就是為了找這塊玉?」慧妃仔細打量著薛彩衣。
薛彩衣一驚,抬起頭惶然的問,「娘娘怎麼……知道彩衣在西六宮找過?」
「當本宮瞎了不成?這整座紫禁城只有慈寧宮附近植有丹桂,妳沒去過慈寧宮身上哪裡來的丹桂?」
「娘、娘娘英明。」薛彩衣趕忙磕頭。
「妳從漱芳齋離開就為了找玉佩?」慧妃又問。
薛彩衣與佳韻同時微微一震,這個慧妃,真真不是簡單的人物,在漱芳齋時,她與皇上親密調笑,竟還能得空監視每一個答應?「是……彩衣該死,在漱芳齋附近沒找著,後來才又溜到慈寧宮與西六宮附近的,但沒想到會在御花園裡找到。」
「這塊玉是重要的東西?」
「是,是彩衣的……心愛之物。」薛彩衣低聲答道,聲嗓聞來似乎泫然欲泣了。
「誰送妳的?」慧妃把玩著那塊玉。
但薛彩衣聞言卻遲遲不敢回答,「彩衣,妳快告訴慧妃娘娘啊。」佳韻心急的喊著。
薛彩衣只是用著請求的眼神望著佳韻,眼眶中淚花點點,「夠了!」慧妃出言道。
「拿回去吧。」慧妃將玉佩交給漣漪,讓漣漪還給薛彩衣,「用不著妳說,本宮也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人送給妳的,才讓妳如此寶愛。」
薛彩衣一驚,緊緊將玉佩揣在胸前,「娘娘饒命!彩衣再也不敢了,今後會將玉佩收好,請娘娘饒命,請娘娘讓彩衣留著這塊玉佩。」語至尾聲,薛彩衣已泣不成聲。
慧妃凝著薛彩衣半晌,不知在盤算著什麼,佳韻站在慧妃身後半步,也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有漣漪看見慧妃冷然的雙眸中竟似有若無的多了一絲悵然,她低嘆口氣,「進了宮,該斷的,就要斷,不能斷的也得斷,忘不掉的就往心裡放,永遠的放,但妳要記住,皇上是妳這輩子唯一的丈夫,明白嗎?」
薛彩衣沒有料到慧妃竟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她抬起淚眼望著慧妃,但慧妃很快的轉過身背對薛彩衣,「這回本宮就饒了妳,不要再讓本宮看見妳慌慌張張的樣子!明白嗎?」
薛彩衣這才回過神,連連磕頭,「是!謝娘娘開恩、謝娘娘開恩!」
「韻貴人。」慧妃道。
「佳韻在。」
「快帶薛答應回宮吧,妳身為貴人,有責任教導那些個答應、常在宮裡的規矩,明白嗎?」慧妃一臉漠然的說道。
「是,佳韻明白。」佳韻福身低頭。
慧妃深深的望了佳韻與彩衣一眼,隨後一語不發的讓漣漪攙著離開,消失在御花園的盡頭,慧妃一走遠,佳韻立刻像全身力氣被抽乾了一樣跌坐在地面,彩衣趕忙上前攙著她,「佳韻,還好嗎?妳突然要含煙來找我嚇了我一跳,想不到攏翠竟然跟蹤我。」
佳韻蒼白著臉問,「含煙將一切都打理好了嗎?包括西六宮今晚當值的太監?」
「都打理妥當了,妳看我這個樣子就知道啦!含煙她抹泥土丟花瓣可認真的很。」薛彩衣苦笑著指著自己一身狼狽。
「這也是沒辦法的,光是收買太監還不夠,我們得要有強力的人證才能證明妳人在西六宮,沉香亭那個根本不是妳!」佳韻抓著彩衣的手緩緩起身,渾身冷汗讓夜風吹的淒冷無比。
「但妳竟敢把慧妃娘娘當成人證,憑她的本事,肯定明日就發現了,咱們該怎麼辦?」聽聞含煙訴說佳韻的計劃,薛彩衣整個人機伶伶的忍不住發顫,「妳也忒大膽了!」
佳韻咬咬牙,「別無他法,只有兵行險著,慧妃太精明,既然如此我們就裡用她的精明替咱們作證。」
「是我不好,竟沒發現攏翠跟蹤我。」彩衣懊悔不已。
「別說了!」佳韻握住她的手,「我們趕緊回宮吧,事情還沒完。」
語畢,她與薛彩衣便趕緊起身回轉東六宮,得要趕在顧飛玉與攏翠找上慧妃之前攔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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