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韻看著那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走近紗羅帳,心跳聲也越來越大,大得她幾乎只聽見自己的心跳,直到那厚重的紗羅帳被撩開,她才狠狠倒抽一口氣,眼眶中已蓄滿淚水。


年輕英俊的宗衍皇帝居高臨下的望著床上這個美麗卻臉色蒼白的女人,他忍不住帶著玩味的笑容,「朕的韻貴人也有這樣的神情嗎?」他往床榻旁一坐。


佳韻愣了愣,隨即漲紅了臉,微微撇開目光,不敢與之對視,「皇上取笑臣妾。」


「緊張?」宗衍以手背輕觸她微溫的面頰,掌下滑膩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反手用指腹摩挲著。


這樣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叫佳韻縮了縮肩膀,但這個人是皇帝,她不能躲!只能硬著頭皮做不出任何表情。


「這不像那日在太和殿的妳。」宗衍嘴角的笑意愈發濃了,這個女人的反應讓他很愉悅,蒼白的麗容;倔強的眼神。


覺得自己被瞧輕的佳韻,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了口,「情況不同,皇上莫要取笑臣妾了。」


此言一出,宗衍隨即低聲笑了起來,他彎下身子,拉近他與佳韻之間的距離,那距離,近得兩人氣息幾乎交纏,「朕很喜歡妳,那日在太和殿,妳的眼神妳的談吐,讓朕很傾心。」


距離忽地如此接近,佳韻應該要害怕的,許是皇帝的聲音太溫柔,又或者是那龍涎香沾染在他身上卻成了一股非常好聞的味道,讓佳韻不由得放鬆,也坦然多了,「謝皇上恩典。」她彎起一抹微笑,望進宗衍的眼中。


「佳韻。」他突然喊出她的閨名,帶著笑意如此溫柔喊她的名字,頓時,那佳韻二字彷若珍寶般閃閃發亮。


佳韻雙頰染上兩抹不同於緊張時的胭紅,在燭火下更顯嬌豔,「臣妾在。」


「玲瓏骰子安紅豆。」宗衍突然低吟了一句。


「入骨相思知不知?」佳韻下意識的接著說了下一句。


宗衍又笑了,他愛憐的撥開佳韻臉上一綹髮絲,眨眨眼玩笑道,「知!朕知道朕的佳韻對朕相思入骨了。」


佳韻始知被捉弄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噘起紅唇嗔道,「皇上這莫不是小人舉動?設陷阱讓臣妾跳?」


宗衍佯裝驚詫的睜大眼,搖搖頭,「這普天之下,唯佳韻敢說朕小人吶。」


佳韻不知哪來的玩興,晶靈的眼滴溜溜一轉,媚笑著伸手捧住宗衍的臉,「這閨房之內,豈有說不得之事?夫君?」那一聲夫君喊得柔情似水。


「佳韻可是在調戲為夫?」他以指勾起佳韻小巧的下巴,眼神頓時有些危險。


心細如佳韻怎麼會沒有注意到?她心下有些緊張,但向來自持的她怎肯在此時再度露出脆弱的神情?只見她仍堅持著那抹笑,纖手更大膽的描著宗衍的眉、眼、鼻,直至唇,「臣妾不調戲夫君,這調戲誰好呢?」


宗衍瞇起眼,將佳韻蔥指壓在他唇上,竟細細的吮吻起來,此舉驚得佳韻再也持不住鎮定的嬌呼一聲,想將手給抽回來卻發現渾身沒有力氣,「皇上……」


「嗯?」宗衍望著她,卻沒有停下動作,反而變本加厲的微微囓咬著佳韻的指尖。

尖上的囓咬細細密密,十指連心,那樣的癢是癢入心頭的,只見佳韻麗容潮紅,不由得輕啟檀口逸出低低的嬌吟,「皇上,會癢。」她直想抽回手,另一只沒被制住的手不住的軟軟推著宗衍的臂膀。


大約是覺得玩夠了,宗衍這才鬆開她的手,濕潤的唇邊盡是那樣邪佞的笑,「怎麼?朕調戲自己的小妻子也不成?」


佳韻頓時啞口無言,這個皇帝,怎麼這樣輕恌?真是讓佳韻不知如何是好,「皇上,您也不怕害臊呀。」


「小妻子都不怕了朕怕什麼?」宗衍的手執起她一綹散落在鎖骨上的髮絲至鼻邊,輕嗅著,「替朕將服冠拆下。」他低語。


「啊?」佳韻先是愣了愣,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龍被下一絲不掛,要替他卸服冠勢必得坐起身子,這……。


只見她躊躇一會兒,才坐起身,一手扶著龍被,一手空出來替宗衍拆服冠,服冠好拆,冠拿下再抽簪,宗衍那頭長髮便傾洩而下,如瀑般披垂在他肩上,此刻的他是如此俊美,長髮披散略帶狂放,如星般的眸子緊緊鎖著佳韻的瞳仁,叫佳韻忍不住被吸引。


「替朕卸常服。」宗衍又說。


「啊?」佳韻又是愣住,心下懊惱著皇上怎麼就這樣愛捉弄她?「皇上,臣妾只有一隻手呀……」她困擾的低喃。


宗衍也不管,只是再重覆一次,「替朕卸常服。」嗓子似有些低啞,語氣不容違逆,佳韻也只得照辦。


但隻手難更衣,佳韻笨拙的左弄右拆,把宗衍一身常服給脫得七零八落,只見那一身常服被鬆開一邊,宗衍的臂膀與胸膛裸了大半邊,髮絲零亂,形容狼狽,佳韻看了看竟忍不住笑出來。


「笑什麼?妳的傑作。」宗衍似笑非笑,復又佯裝無辜的說,「莫非娘子喜看朕這付衣衫半褪的模樣嗎?」


「皇、皇上說什麼呢!」佳韻臉紅的用手推他一下,不滿的低喊著,「臣妾只有一隻手可用啊!」


「那另一隻手在幹什麼呢?」宗衍向佳韻靠近,佳韻難為情的往後退,背部立時抵在身後的床板上,宗衍伸出雙手撐在床板上,將佳韻困在充滿他氣息的小空間裡,無處可逃。


「在……」佳韻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緊緊攢著被子,「抓被子。」她賭氣似的說。


「為什麼在朕面前還要抓被子呢?」宗衍湊進她的臉,以臉碰臉,感受到佳韻一瞬間的僵硬,他在心下偷偷的笑了,像是逗弄小動物一樣,「嗯?為什麼?」唇來到她耳邊,沒有親吻,只是貼在她的耳上說話。


佳韻倒抽一口氣,縮著肩膀,「皇上,別這樣……」


「好,不這樣,朕的妻子說不這樣朕就不這樣。」這個愛捉弄人的皇帝竟然從善如流的將唇從佳韻耳邊移開,眨眨眼望著佳韻,乖巧的神情叫佳韻不由得鬆了口氣,正要開口時,卻發現宗衍突然邪笑起來,她腦袋登時一炸,知道他根本是在唬他,但已經來不及阻止!


「那這樣如何?」只見他大掌一伸將佳韻的右手給抓起,拉高,連同左手腕一塊兒被他攏在手中,高扣過頭,纖手離而龍被落,那旖旎春光盡洩,佳韻還來不及驚呼,宗衍一個傾身就將她粉嫩的唇吻住。


無法思考。


佳韻無法思考,只得任由宗衍在她唇上柔吻,丁香交纏,繾繾綣綣,那股子龍涎香的氣味一下子欺上來,佳韻躲無法躲,只能讓那香味將她整個人包得密密實實,接下來的事她記不得多少,只隱約覺得,自己的手被制住她無力反抗,但宗衍擁她是如此溫柔,吻她又是如此珍惜。


當他鬆開手時,佳韻沒有逃開,而是與他雙雙往床榻內躺倒,彼此的長髮重重疊疊,鋪成一片美麗的黑緞,他修長而精實的身子欺上前來,與佳韻緊密貼合,宗衍細細碎碎的吻落在細白的頸子;落在迷人的鎖骨;更落在她飽滿渾圓處,每一個吻都像團火似的,從佳韻體內深處燃燒起來。


顫慄。


那是種甜美到極致的顫慄,佳韻止不住的微顫嬌軀,藕臂輕舉,環繞住他的頸子,弓起身迎接宗衍皇帝的佔有。


初嚐那甜蜜與痛苦的極致。


燭火劈啪跳躍,紗羅帳中身軀交纏,嬌喘連連;吟哦不止,汗水與龍涎香、花香交融成一股濃郁的歡愛氣息,此間滿室旖旎……。


納蘭.佳韻在十六歲這年將珍貴的處子之身獻給了坐擁江山的天子,從此,她的命運與宗衍皇帝緊密相連,直到老去。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玲瓏剔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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