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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美麗的物事,往往隱藏著深沉的意念。

那朵花不分時節不分地點的綻放,一年四季都是花期,她開在平原開在山坡,開在泥土與水的交界處;開在純白的雪地;開在蠻荒的石原;開在炙熱的大漠,每一千年凋零一次。

她們豔麗異常,每一瓣都流轉著晶瑩靈動,彷彿有千種色彩,但卻有花無葉;有葉無花,花先開就不再長葉;葉先萌就不再開花,但僅管只開綠葉,那葉片依舊鮮綠萬分,懾人心神。

她是彼岸花,生長在通往冥府的忘川水邊,忘川左右有一片無際的花海,延伸到冥府的那一端,放肆的綻放著令人心驚的風采,亡者總是被惑了心神,而當他們行過忘川,陶醉其中不可自拔的同時,生前的記憶會緩緩被洗滌,而被洗滌的記憶就會化作一朵美麗的彼岸花,然後洗去一身前塵的亡者渡過忘川,喝下孟婆湯,重新投入輪迴。

每一朵彼岸花就是一個輪迴的記憶,她能承載每一位經過輪迴的亡者的記憶,也
能以她妖媚的花香喚醒亡者的前生種種,亡者的記憶之花,也是死寂的冥府中唯一的
花朵。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幽幽的歌聲,從忘川深不可測的水底低低傳出,飄渺在亡者必經之路,漫天旋,淒淒愴愴………

                                                                          

忘川的水邊有一座半大不小的宅院,裝飾頗為華麗,宅院的頂上四角都綁著粉藍色的軟紗,軟紗上還零星縫著數串小巧銅鈴,紗幔垂掛在房子的四周,只要風吹過,紗幔被撩起,銅鈴也清脆做響,顯得十分神秘。

那間在窗臺上燃了一爐薰香的,便是這座宅院唯一的臥房,窗半開,隱約看得見那窗上竟也綁了紗幕,水藍色的紗角在半開的空間中輕輕飄揚,阻絕了看進房裡的視線,但隱隱約約可見房中一抹婀娜的身影正在移動,引人入勝。

宅院前有一塊地像是花圃,卻只看見枯黃的植物寥寥落落委在土壤上,另一塊地上鑿了一方小小的池塘,裡頭依稀可見幾尾悠游的白魚,可仔細一看,魚哪來的魚身?分明只是幾副骨架而已呀!更令人吃驚的是,池塘邊有一副看來像是隻貓的骨架,正伸出腳爪逗弄水中的『魚』,還不時發出警告的喵喵聲。

「哎!別抓塘裡的魚呀,小壞蛋。」屋內突然傳出一聲嬌叱,大門隨即被打開,一名身著象牙白衣裙的少女急忙忙出來揮手趕走那隻『貓』,「大白!我不是警告過你了麼?」

「喵嗚~~~」名喚大白的『貓』似乎是感受到少女的怒意,委委屈屈的舔舔腳,窩在少女裙旁撒嬌。

「每次都來這一套,去去。」少女不悅的將貓趕走,但卻還是從腰帶裡掏出一些像乾草的物事,輕拋給貓咪,只見貓咪一看見那些乾草,就像是喝醉了一樣躺在地上,開心的呼嚕呼嚕叫。

「老是浪費我的貓草,要帶回來很不容易的你知不知道?」少女輕哼一聲,但是看著貓開心的模樣,她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少女容貌生得極美極細緻,小巧的鵝蛋臉,顧盼生波的美眸,小而挺的鼻,稍薄卻型狀誘人的唇,婀娜多姿,並不纖細過頭,凹凸有致的身形,實在是風情萬種,叫人不傾心也難,唯一的缺點就是膚色太過白皙,幾乎是蒼白如雪的,讓她的美麗憑添了一抹憔悴。

隨著貓咪在院裡發夢,少女捲起袖子,到井邊打了桶水,為那些乾枯的花花草草澆水。

「澆是死,不澆也是死,妳幹什麼每天花精神去照顧呀?」一個男人從她背後探出頭來說,雖說他是突然出現,但少女不為所動的繼續手上的動作,絲毫不理會身後皺著眉頭的俊美男子。

「妳居然敢不理我?」男子伸手點點少女的後腦勺。「喂,妳好大膽子呀!」戳戳戳!我戳戳戳!

「再戳我就揍你!」少女終於受不了的轉過身,狠狠瞪著這個老是吃飽沒事幹的男人,「我膽敢不理你?你是誰?你是我的同僚,我為什麼不能不理你?啊?」

「哇,妳一大早火氣就這麼旺幹什麼呀?」男子被她嚇退了一步。

只要你出現的每個大早都很火。

「你起這麼早不趕緊上工跑來我這幹嘛?」少女俏臉一撇,轉過身去放下水桶,撈起一旁的木盆與木勺,舀一勺飼料往池塘裡丟,一堆骨……一堆魚而爭著搶食。

「找妳一起上工啊。」男子嘻嘻笑著,順手幫她將水桶裡的水都澆完。

「你有毛病,我懶得理你。」少女翻翻白眼,「這樣玩了幾百年,你不膩?」

「再膩也得玩啊,不然這邊只有我們,多無聊妳說是不是?」男子聳聳肩,跟著蹲在少女身旁。

少女聞言愣了愣,隨即輕嘆,「無聊,這倒是。」

冥府的氣息始終都沉沉鬱鬱,灰濛濛的天幕,垂掛著永恆的月,沒有日夜之分,也沒有四季之譜,日子就這麼在凝窒的世界裡流逝,不,也許不該說流逝,只因他們自來到冥府開始,『生命』就已經停止運轉,時間也停止前進,該說是過日子吧,就僅僅是「過」日子罷了。

這麼一眨眼,千年倒也過了。

「妳終於也覺得無聊啦?我還以為妳晚我幾百年,還很享受這裡的生活呢,總是要找點樂子呀妳說是不是?」男子也伸手抓了一大把魚飼料,開開心心的直往池子裡灑,但其實魚兒們早就在少女的餵食下吃飽了,哪還會去理又灑下來的飼料呢?頓時
整個池面佈滿了一點一點的飼料。


「你幹什麼你!!!丟這麼多水會變髒的!」少女見狀,一把火又燒上來,她氣得拿勺子直往他頭上敲,「找樂子也少到我這兒來找!混帳!」男子被她打得哀哀亂叫、抱頭鼠竄。

就在兩人打得如火如荼之際(事實上是只有男子單方面挨打),沉重厚實的鐘聲響了起來,撞了一聲又一聲,彷彿要震動整個冥府一樣,連池塘的水都因此搖動被濺了出來,直到響完第七聲才鐘聲漸歇。

「上工了,門要開了。」男子立時神色一斂,「我先過去了,妳別遲到囉。」他說完,便向著忘川奔去,身形一躍,居然飛掠在水面上,才一會兒人就身在對岸。

「還用你說麼?」少女皺皺小鼻,回頭看見飄滿飼料的池塘,心下咒罵著男子,但還是手腳俐落的用網子將飼料都撈起,隨後進屋換了套衣裙,同樣是象牙白色,但繡有紋路的緞面布明顯高級許多,頸間也多了一串鑲滿寶石的項鍊,白色的緞襯上閃耀的寶石,少女明麗的氣質更增添了莊嚴與貴氣。

整理好身上的裝束,少女步出宅院,向極遠處的冥府大門望了一眼後,就緩緩步向忘川邊。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歌聲在冥府大門開盡之際唱了起來。

                                                                      

這篇故事的主軸是彼岸花
我以這朵花的來由想像了一個故事
所以其中有許多地方不見得跟事實相同
會有不少虛構的部份
太在意事實的朋友請不要躂伐我XD
反正小說這東西就是"滿紙荒唐言"嘛


多久會寫完我也不知道
反正構想是出來了
我喜歡這個題材
會慢慢慢慢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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